南枝√

我的徒弟不可能那么可爱15

隔了几日,惠岸向我顶礼问安。他神情平淡,眼眸微垂,并没有太大变化。

我将净瓶递给他,他怔了一下,下意识问道,“师父可要出去。”我点头,“是了,要去唐的幽州走一趟。”

他恍然,“可是师妹尸身之事。”我微笑,“此时还不急。”我看着头顶的阳光撒落,轻声说,“如今还是白昼,且等等。”

不多时善财也来了,他先是向我顶礼,随后又向惠岸问安。我颔首,却见一旁的惠岸神情渐冷。我无言,虽不知何事但也无权干涉。

“善财你可要与为师一起去下界?”

善财眼睛亮起来,他问我,“师父师父,是因为师姐之事吗?”

“是的,之前为师与你们也商议过。”

善财满口答应。

  

等到夕阳欲颓,我们一同踏云去了幽州清河。

顺着悟空的说辞,找到了崔氏的祖宅。崔氏坟冢与祖宅很近,我们隐了身形落到地面。

此时月黑风高凛风列列,祖坟委实大,占地于山野。进了坟冢里,入口旁是一木屋,里面灯火已灭应是守墓人居所。

我顺着墓碑看去,墓碑所刻都是几百年前的先祖,一排排林立,我向前走去。

到了最后几排才看见龙女的墓碑,碑文和悟空所言不差。此碑上只有法名,没有碑文没有名姓。

我伸手抚摸着墓碑,入骨冰凉。

善财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柄探铲,眼神跃跃欲试。

“师父,何时掘墓给师姐一个交代。”

我咳了一声,“开始吧。”不太懂善财为何如此兴奋,但是有干劲也是好事。

二人齐心干活,很快将棺椁挖了出来。

我直接施法将棺盖拿开,入眼的已是森森白骨,白骨身上穿着五衣,泥灰遍布。白骨的身边是一些佛经佛偈,还有转经轮和佛珠。

书页已经残破不堪,铜制品也已灰败,木制之物已经腐朽。如今的白骨能看出她生前遭遇,脊椎骨与腿骨断裂,可见凶手心狠至极。

我深吸气,目光沉下,看向白骨头部。白骨面相平常,我伸手滑过面部骨头,“此面相大富贵,步青云,得长寿。”我摸到一处顿住,眸光微闪,直接指尖施法攥出一样东西。

我放于手心,这是一颗很小的银珠,它注入龙女体内不知多久,通体晶莹并没有因为尸体溃败而发黑。

我凝眸不语。

  

善财和惠岸都看见我手中之物,不曾说话。

“古时有夫为求其妻早逝,为其头部打入银针,其妻撕心裂肺拔出银针,起身化僵。其夫仓皇逃窜偶遇一仙士,教他银珠入顶,妻念共枕,其妻必死。”我沉声道,“其夫依言,不想其妻未念夫妻情分,反将银珠打入其夫头顶。银针入体,其夫愕然倒地,后生生世世早逝。仙士一招,依言不忠不义者应得之。”

善财听完惊呼,“师姐可是遇人不淑,莫不是这世丈夫歹毒至此,竟用如此狠招。”

“非也。龙女早逝已在第一世就有印证,并非这世夫妻龃龉造成。而且此法在凡世只是传说,在上界却有真事。”我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,神色莫名。

惠岸点头,“师妹应是历劫之前便被人打入银珠,此珠伴随她下凡折磨生生世世。”

我将银珠捏碎在手心,声音森冷,“本座竟不知有人对本座的徒弟如此惦记,还心肠毒辣,致她五世诛心劫皆功亏一篑!”银珠化作齑粉随风飘散。

我脸色难看,将棺椁恢复如初,封土皆一切完好。

  

清晨日光升起,我飞身到了云头。

“惠岸你且去长安县尉府问问那对夫妻,问他们龙女找回来与否。”我声音淡淡,嘱咐他说。

惠岸顶礼拜别,一下子消失在天边。

我与善财朝南海飞去,不多时踏云而下。

善财按下云头,到了地面。他趴在莲池横栏上,兴奋得喊我,“师父师父,你看莲池里有一尾黑色金鱼。”

我心下好奇,这才多长时间又有金鱼下了鱼苗。我到莲池边才看见这条黑色金鱼,它虽是鱼,却不是金鱼。

“这条鲤鱼何时跃到了莲池?”我惊讶极了,我听闻过凡间有鲤鱼跃龙门的说法,但龙本身就是传承,他们会孕育子嗣。千百年来,无论是蛇蛟化龙,还是鲤鱼跃龙门,都是廖廖,略之于无。

如今这尾黑色鲤鱼也不知在何处跃的龙门,竟如此碰巧到了南海莲池。

鲤鱼能如此,也有了灵智。“你在此可好好修行,此后犹未可知。”

鲤鱼不会说话,只是摇了摇尾巴,扑腾着身子游到别处。

  

其他事我也不想再管转身进了潮音洞。

惠岸动作很快,他风尘仆仆得进了洞里,向我顶礼。

“他们二人一看见我就诚惶诚恐,我问他们孩子可找到,他们战战兢兢良久才回说是再给些时日。我知道他们话里有鬼,再三逼问下才知他们把孩子一出生就送到了长安的护城河,二人雇了一个婆子,将她抛进河里,这孩子如今生死未卜。”

我被这些事搞得心烦意乱,如今听到这些话气极,“此夫妇如此做事,究竟心中可有任何良善之心!人世众众,除却保子平安入河而过,可还有不想要孩子而送入河中,子嗣是缘分为何如此不珍惜!”

“龙女如今还未曾离世,说明河里有东西将她救了。那婆子可有不忍心抛河,将龙女救起?”

惠岸摇头,他显然心知肚明,“那婆子我已找寻过,她眼神躲闪良久才回我说早扔进去了,死在哪里就不知道了。”

我扶着额,听着这些凡间荒唐事,心冷至极。

“那人所言真话?”

“句句真话。”

惠岸又道,“听那婆子所言,我便又去了护城河底。护城河底有水族生存,但他们拒人怕人,也不会说话,应是鱼类所化,灵智尚短。”

“那就亲自去一趟。”

  

  

我们一行人到了河底,护城河很浅,但也混浊,河里没有灯具,混黑青碧,鱼群住在一个被施法放大的酒壶里,酒壶的壶肚被人为切开一个大豁口,里面有鱼密密麻麻的眼睛发起光来。

那些鱼类还是惧怕我们,不过看得我都不再抗拒。他们踊跃到我身边,呀呀得发出声音,将一个小婴儿举到我面前。

“你们认识本座?”

鱼类们都互相对视,他们啊啊得点头,向我顶礼。其中的首领举着婴儿呀呀得说一些干涩的词语,“菩萨……孩子……您……”他的话并不完整但却能听懂。

首领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河面,“我……救……孩子……有人……”他做了一个扔的动作,我忙将他举过头顶的孩子接过来。

孩子有些干瘦,但她眼珠灵动,伸出小手咯咯得笑着,龙女一把抓到我的衣襟,然后咿呀得放到嘴里咬着。

首领看起来如释重负,他唔唔得又比划起来,“救了……您给……赏赐……”他比划得很激动,那双鱼类的眼睛也发出灼灼的光。

他们都跪到我面前,口中的呀呀声此起彼伏。

我一下子懂了,它们想要一个赐福。

我并不吝啬于众生的渴求,上前施展法术,手掌触碰首领肿胀的脑袋。我温声道,“本座赐给你们修行的术法,你于我有恩,但切记日后此术只用做佛法修行,日后成佛成神都在一念之中,定要加强修行。”

众鱼群拜服,他们呀呀的声音更大了。

“但本座有个问题,你如何得知这个孩子与本座有关?”

首领有些懵懂,他好像不太了解,他啊啊得指着孩子的心口,心口立即闪出几道箴言,婴儿也嗷嗷啼哭起来。

我惊讶,这个箴言带着淡淡佛光,温和平静。

“所以你猜测这个孩子跟佛门有关系?”

首领点点头。

我了然于心,将婴儿易现的箴言佛光隐去。

我又抬手放在婴儿头顶,轻捏法诀,引渡银珠。强烈的佛光伴随着婴儿惨烈得啼哭声,未几,我手中出现一颗小小的银珠,随意捏成齑粉。

银针之术隐蔽至极,但若是发现,引渡出体极为简单。

惠岸接过婴儿,“我将孩子送还那对夫妻。”

善财想和惠岸同去,惠岸神色不变,声音凉凉,“师弟好好照顾师父,我自己就行。”

我不知道他俩吵什么架,摆摆手,“你们去吧,为师回南海等你们。”

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便直接飞身离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——

已经不想写剧情了,想直接快进他俩谈恋爱,烦烦烦……也不想写第一人称了,真的好局限😵

等他们俩谈恋爱就能写第三人称了,快点快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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