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枝√

小番外

  

 惠岸视角

  

惠岸看见观音和孙悟空相谈甚欢,心中莫名郁结,他们的话无非关于龙女,但是却犹如针刺扎进耳中。惠岸感觉胸口很疼,他知道他师父没有消去他其他的心思,但是他们口中龙女的父亲和他们的语气,这两样让他一下子感觉心口疼痛难耐。

惠岸捂着胸口,额角冷汗频出。所幸这时他们停止了交谈,孙悟空发现了他的异样。观音还是如平常一样关心他,他让他闭眼,不要想任何事情,惠岸照做。

  

好了一些,观音说还疼就去休息吧。

他不想,他想陪着师父,但是骑虎难下。

观音和孙悟空都看着他,惠岸向观音顶礼,然后深深看了孙悟空一眼,他讨厌这只猴子。

惠岸掩去眼里的厌恶,面无表情得离开了洞府。

  

他还没有走几步,就感觉喉咙鲜血倒流,要返回口中喷涌而出。惠岸抵住牙齿,想阻止鲜血溢出,但是还是点点鲜血滴落在地。

很疼,心口真的疼痛欲裂。惠岸感觉每走一步就像在刀尖行走,他慢慢伸出手抹掉唇角的血迹。

惠岸听到了金鱼叽叽喳喳的声音,好烦呐,这是他的初印象。惠岸又想起自己每天喂着金鱼,小金鱼天真的语气,平静了一点,他踱步到莲池。

金鱼惊呼,“师兄你怎么流血了。”

惠岸浮起一个笑容,他生的清冷漂亮,惠岸将手指抵在嘴唇上,“嘘,不许说。”金鱼们的声音小了,惠岸一下子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,他的变脸速度让金鱼们鸦雀无声。

  

惠岸将地上的血用术法抹去,直接飞身离去。惠岸尽全力将自己送回禅院,他刚到院子里就一下子瘫软在地,惠岸脸色苍白极了,而且的心口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鬓角冷汗滴落。

“噗……”惠岸一下子呕出一大滩鲜血,他再也撑不住了。他的师父很绝情,用人尽皆知却失传的术法剖他的心。那时被师父拥在怀里,他感觉整个人都想一直留在那里,假如不是师父为了捏碎他的杀心,他愿意一直沉迷于这虚假的怀抱里。

惠岸手伸到衣领处,伸进去摩挲着那道光洁无暇的疤痕,哪吒说给师父听过了。

惠岸攥着胸口的衣服,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了。这个术法如此霸道,他真的快疼的窒息过去了。惠岸艰难爬起,席地而坐,开始真气运转周身。

他冷汗涔涔,嘴角止不住有鲜血溢出。他知道术法确实消了他的杀心,但也遏制了他萌生杀心的念头,只要有想法就会痛苦。

惠岸不能让观音知道,他尽全力压制。良久,吐出一口发黑的鲜血。

  

惠岸气喘吁吁,他衣领大敞,露出白皙肌肤,那身海青衣上尽是干涸和新鲜的血迹。他瘫坐在地,双腿开叉,双手撑着地面仰面朝天。

他看着南海青黑的天空,天幕沉沉,和人世一样日出东升,潮起潮落。他咧嘴笑了,笑着笑着眼角沁出泪珠。

  

他也不想喜欢上自己的师父,但是事已至此就没有回头路,倘若真有一碗孟婆汤忘掉前尘往事,他也不可能喝下。

惠岸想起观音的模样,他的师父长相秀美漂亮,在南海无事他也爱著素衣素衫,但他也会穿纱裙。凡人看到他会第一眼先入为主觉得他是女子,但是细看就知道观音只是长相昳丽,与女子不像。

惠岸想起他第一次来南海,第一次看到观音的感觉,漂亮的仙子。幼时他的师父会手把手教导他写字习书,他的师父表面随和爱笑,他的师父会牵着他的手从南海的海边走过。

  

他会因为师父收了其他徒弟忧郁,但他阻止不了;他会因为师父和别人谈笑风生不顾及自己而嫉妒羡慕,他没有身份去苛求;他也会因为师父无意的话语和动作而心跳脸红,躁动难耐,但也没有办法去渴求更多。

他的师父很严厉,他会因为自己的佛学和武学而严苛教导;他的师父待他最好,他会私底下关心他,与他谈心,也会在别人面前拥护他;他的师父待他也最绝情,他会因为自己无意表露的苗头而步步深进,从而霸道无情得整根拔除,不过问于他。

  

惠岸一下子就感觉泪如泉涌,他想哭又想笑,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,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,被人无意救走又细心呵护,最后告知于他只是善心而已没有其他,而他却痴心妄想。

他的眼泪直直往下落,他看着天,想着观音的音容笑貌。

他想起观音的全知全能,观音无所不知无所不晓,他也害怕他知道自己的龃龉。惠岸无助得擦拭着眼泪,他想起之前对观音的话,可他只把他当小孩子看。

惠岸不再用手支撑,直接以地为席天为盖。惠岸泪眼朦胧得伸手朝天空抓着,口中呢喃痴语。

  

小院门被推开,进来一道身影,他站到他跟前,善财的脸一下子盖住了惠岸的目光所及。善财望着惠岸,他迟疑得看着平日规规矩矩,疏离带着一点温柔的师兄躺在地上,旁边是一大滩鲜血。惠岸身上衣服凌乱,血迹斑斑驳驳,血花林立,惠岸的脸上还有眼泪流出,鲜血混着他的眼泪流进发中。

  

“师兄你这是……”善财不知道该说什么,“你有什么症状吗?需要我喊师父么?”

惠岸闭眼摇头。

善财看着天,他突然问,“师兄你很喜欢师父吗?”惠岸没有回答他,善财转头看地上的惠岸,他闭眼不答。

善财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,他双手环胸,“师兄我也不是傻子,你的心思昭然若揭。”

惠岸睁眼,目光冷厉,他冷声回答,“善财你管好你自己,你与我同持五戒。师父若是知道你的私情,他会留着你么?”

  

善财撇撇嘴,“师父是个老学究,他持佛门的戒律根深蒂固,就算他可以不遵守也不会不去守着吧。”善财慢慢勾起一个笑容,他低头看着惠岸,“师兄,倘若有一天他知道这件事情。”

  

善财蹲下身子,他的手指滑过惠岸的上身,“你说师父是会跟这次一样,先剖你的心——”善财拉长声音,手指又滑到他大敞的衣领,触及嫩白的肌肤,“还是直接砍下你的头颅呢?”

善财咯咯的笑起来,他起身拍了拍手,稍后又不赞同得说,“不过他肯定舍不得砍下你的头颅,估计会先剖你的那颗藏着龌龊的心,再送你一碗忘掉所有的孟婆汤。”

善财手指抵了抵嘴角,他又补充说,“如若孟婆汤对神佛没有用,师父也应该能找到更强力的替代助你了却凡尘。”

  

惠岸直接起身,上前一把掐住善财的脖颈,让善财节节后退,一下子靠到了墙上。善财吃痛得捂着头,下一秒他就无暇顾及了。

他被惠岸一把抓着脖颈拎了起来,善财感觉自己要窒息了,他咳嗽着想叫却又发不出声音。

  

惠岸眼眸深沉,他眸珠漆黑入骨,“善财,师父没有管教好你,就让师兄好好管教你。”

善财抓着惠岸的手臂,他目光恳求惠岸把自己放下,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晕过去了。

“你闭紧你的嘴,我也不会多说你的事。但倘若你还如今日般出言挑衅,我不会手下留情。”惠岸勾唇,他歪头看他,“你也不想让师父知道吧,他未曾逐人出师门。但做了,应是三界皆知。”

  

他松手后,善财坐在地上大口喘气,他摸着自己的脖颈,“师兄你下手如今之重。”善财虚弱的爬起身,脖颈上已有乌青印记。

“看来师父所言不虚,你确实很有天资。”善财有些讥讽得说,他伸手将地上一大滩血和血迹抹去,“要不是你扼住我的喉咙,我的三昧真火已经将你活活烧死。”

惠岸没有搭理,直接起身回屋。

善财又大声说,“记得擦擦你的脸,把衣服换了。”善财也不知道惠岸听到没有,百无聊赖得伸了个懒腰,走出了院子。

评论(8)

热度(2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